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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 義 比喻輕重差別懸殊。 語本《文選.司馬遷.報任少卿書》:「人固有一死,死有重於太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 」也作「 泰山鴻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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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出自两汉 司马迁 的《报任安书》. 译文 人生本来就有一死,但有的人死得比泰山还重,有的人死的却比鸿毛还轻,这是因为他们用死追求的目的不同啊!. 注释 趋:追求,追逐。. 赏析 此句慷慨激愤 ...
2016年3月27日 ·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這句話出自西漢史學家、文學家司馬遷所著的《史記·報任少卿書》。 「重於泰山,輕於鴻毛」這則成語,比喻的是人生價值的輕重懸殊,而關於司馬遷和這部著作,還有著許多有趣的故事。
成語出處. 漢·司馬遷《報任少卿書》: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 【典故】. 公元前110年,司馬遷回到長安。. 病危中的父親向他講述了想寫一部史書的志願,可惜未能實現,希望司馬遷完成這個任務。. 三年後,司馬遷繼承父職 ...
- 概觀
- 基本介紹
- 出處
- 背景
- 司馬遷
- 毛澤東
出自寫史記的司馬遷的《報任安書》,原文:“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辭令,其次詘[屈]體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關木索,被菙楚受辱,其次剔毛髮,嬰金鐵受辱,其次毀肌膚,斷肢體受辱,最下腐刑極矣。”
"人固有一死, 或重於泰山, 或輕於鴻毛"。是毛澤東在《為人民服務》 一書中用這句話讚揚張思德是為人民服務而犧牲,其死重於泰山,進而教育廣大黨員幹部戰士要向張思德學習為人民服務的精神。
出自:《報任安書》
注釋:《報任安書》是司馬遷寫給其友人任安的一封回信。在文中,司馬遷以極其激憤的心情,申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抒發了內心的無限痛苦,大膽揭露了漢武帝的喜怒無常,剛愎自用,提出了“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的生死觀,並表現出了他為實現可貴的理想而甘受凌辱,堅韌不屈的戰鬥精神。感情真摯,語言流暢,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對於了解作者的生平和思想,有著重要價值。
固:指原本、本來
或:有的人。
於:此句中表示比較。
鴻毛:大雁的羽毛。喻指價值小。
司馬遷從父親的言談話語之中看出參加封禪泰山的大典對光宗耀祖是何等重要。司馬遷沒有辜負父親的願望,即使在受了宮刑之後,仍矢志不移,決心忍辱完成父親未競之業。他在給好友任安的《報任安書》中,表達了他受刑之後的痛苦心情,並提到寫作《史記》的意圖和完成的決心。就在這篇著名的書信之中,司馬遷把泰山融入千古名句:“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可見,在司馬遷的心目中,泰山是莊重、威嚴、雄偉可親的象徵。
《報任安書》
(張京華據《漢書》中華書局標點本排錄) 少卿足下:曩者辱賜書,教以慎於接物,推賢進士為務,意氣勤勤懇懇,若望仆不相師用,而流俗人之言。仆非敢如是也。雖罷駑,亦嘗側聞長者遺風矣。顧自以為身殘處穢,動而見尤,欲益反損,是以抑鬱而無誰語。諺曰:“誰為為之?孰令聽之?”蓋鐘子期死,伯牙終身不復鼓琴。何則?士為知己用,女為悅己容。若仆大質已虧缺,雖材懷隨和,行若由夷,終不可以為榮,適足以發笑而自點耳。 書辭宜答,會東從上來,又迫賤事,相見日淺,卒卒無須臾之間得竭指意。今少卿抱不測之罪,涉旬月,迫季冬,仆又薄從上上雍,恐卒然不可諱。是仆終已不得舒憤懣以曉左右,則長逝者魂魄私恨無窮。請略陳固陋。闕然不報,幸勿過。 仆聞之,修身者智之府也,愛施者仁之端也,取予者義之符也,恥辱者勇之決也,立名者行之極也。士有此五者,然後可以托於世,列於君子之林矣。故禍莫憯於欲利,悲莫痛於傷心,行莫醜於辱先,而詬莫大於宮刑。刑餘之人,無所比數,非一世也,所從來遠矣。昔衛靈公與雍渠載,孔子適陳;商鞅因景監見,趙良寒心;同子參乘,爰絲變色:自古而恥之。夫中材之人,事關於宦豎,莫不傷氣,況忼慨之士乎!如今朝雖乏人,奈何令刀鋸之餘薦天下豪雋哉!仆賴先人緒業,得待罪輦轂下,二十餘年矣。所以自惟:上之,不能納忠效信,有奇策材力之譽,自結明主;次之,又不能拾遺補闕,招賢進能,顯岩穴之士;外之,不能備行伍,攻城野戰,有斬將搴旗之功;下之,不能累日積勞,取尊官厚祿,以為宗族交遊光寵。四者無一遂,苟合取容,無所短長之效,可見於此矣。鄉者,仆亦嘗廁下大夫之列,陪外廷末議。不以此時引維綱,盡思慮,今已虧形為掃除之隸,在闒茸之中,乃欲昂首信眉,論列是非,不亦輕朝廷,羞當世之士邪!嗟乎!嗟乎!如仆,尚何言哉!尚何言哉! 且事本末未易明也。僕少負不羈之才,長無鄉曲之譽,主上幸以先人之故,使得奉薄伎,出入周衛之中。仆以為戴盆何以望天,故絕賓客之知,忘室家之業,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材力,務壹心營職,以求親媚於主上。而事乃有大謬不然者。夫仆與李陵俱居門下,素非相善也,趣舍異路,未嘗銜杯酒接殷勤之歡。然仆觀其為人自奇士,事親孝,與士信,臨財廉,取予義,分別有讓,恭儉下人,常思奮不顧身以徇國家之急。其素所畜積也,仆以為有國士之風。夫人臣出萬死不顧一生之計,赴公家之難,斯已奇矣。今舉事壹不當,而全軀保妻子之臣隨而媒孽其短,仆誠私心痛之。且李陵提步卒不滿五千,深踐戎馬之地,足歷王庭,垂餌虎口,橫挑強胡,昂億萬之師,與單于連戰十餘日,所殺過當。虜救死扶傷不給,旃裘之君長鹹震怖,乃悉征左右賢王,舉引弓之民,一國共攻而圍之。轉鬥千里,矢盡道窮,救兵不至,士卒死傷如積。然李陵一呼勞軍,士無不起,躬流涕,沫血飲泣,張空弮,冒白刃,北首爭死敵。陵未沒時,使有來報,漢公卿王侯皆奉觴上壽。後數日,陵敗書聞,主上為之食不甘味,聽朝不怡。大臣憂懼,不知所出。仆竊不自料其卑賤,見主上慘淒怛悼,誠欲效其款款之愚,以為李陵素與士大夫絕甘分少,能得人之死力,雖古名將不過也。身雖陷敗彼,彼觀其意,且欲得其當而報漢。事已無可奈何,其所摧敗,功亦足以暴於天下。仆懷欲陳之,而未有路。適會召問,即以此指推言陵功,欲以廣主上之意,塞睚眥之辭。未能盡明,明主不深曉,以為仆沮貳師,而為李陵遊說,遂下於理。拳拳之忠,終不能自列。因為誣上,卒從吏議。家貧,財賂不足以自贖,交遊莫救,左右親近不為壹言。身非木石,獨與法吏為伍,深幽囹圄之中,誰可告愬者!此正少卿所親見,仆行事豈不然邪?李陵既生降,隤其家聲,而仆又茸之蠶室,重為天下觀笑。悲夫!悲夫! 事未易一二為俗人言也。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書之功,文史星曆近乎卜祝之間,固主上所戲弄,倡優畜之,流俗之所輕也。假令仆伏法受誅,若九牛亡一毛,與螻蟻何異?而世又不與能死節者比,特以為智窮罪極,不能自免,卒就死耳。何也?素所自樹立使然。人固有一死,死有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辭令,其次詘體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關木索被箠楚受辱,其次鬄毛髮嬰金鐵受辱,其次毀肌膚斷支體受辱,最下腐刑,極矣。傳曰“刑不上大夫”,此言士節不可不厲也。猛虎處深山,百獸震恐,及其在阱檻之中,搖尾而求食,積威約之漸也。故士有畫地為牢勢不入,削木為吏議不對,定計於鮮也。今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膚,受榜箠,幽於圜牆之中,當此之時,見獄吏則頭槍地,視徒隸則心惕息。何者?積威約之勢也。及已至此,言不辱者,所謂強顏耳,曷足貴乎!且西伯,伯也,拘牖里;李斯,相也,具五刑;淮陰,王也,受械於陳;彭越、張敖,南鄉稱孤,系獄具罪;絳侯誅諸呂,權傾五伯,囚於請室;魏其,大將也,衣赭關三木;季布為朱家鉗奴;灌夫受辱居室。此人皆身至王侯將相,聲聞鄰國,及罪至罔加,不能引決自財。在塵埃之中,古今一體,安在其不辱也!由此言之,勇怯,勢也;強弱,形也。審矣,曷足怪乎!且人不能蚤自財繩墨之外,已稍陵夷至於鞭箠之間,乃欲引節,斯不亦遠乎!古人所以重施刑於大夫者,殆為此也。夫人情莫不貪生惡死,念親戚,顧妻子,至激於義理者不然,乃有不得已也。今仆不幸,蚤失二親,無兄弟之親,獨身孤立,少卿視仆於妻子何如哉?且勇者不必死節,怯夫慕義,何處不勉焉!仆雖怯耎欲苟活,亦頗識去就之分矣,何至自湛溺纍紲之辱哉!且夫臧獲婢妾猶能引決,況若仆之不得已乎!所以隱忍苟活,函糞土之中而不辭者,恨私心有所不盡,鄙沒世而文采不表於後也。 古者富貴而名摩滅,不可勝記,唯倜儻非常之人稱焉。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氐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及如左丘明無目,孫子斷足,終不可用,退論書策以舒其憤,思垂空文以自見。仆竊不遜,近自托於無能之辭,網羅天下放失舊聞,考之行事,稽其成敗興壞之理,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草創未就,適會此禍,惜其不成,是以就極刑而無慍色。仆誠已著此書,藏之名山,傳之其人通邑大都,則仆償前辱之責,雖萬被戮,豈有悔哉!然此可為智者道,難為俗人言也。 且負下未易居,下流多謗議。仆以口語遇遭此禍,重為鄉黨戮笑,污辱先人,亦何面目復上父母之丘墓乎?雖累百世,垢彌甚耳!是以腸一日而九回,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其所往。每念斯恥,汗未嘗不發背沾衣也。身直為閨閤之臣,寧得自引深藏於岩穴邪!故且從俗浮湛,與時俯仰,以通其狂惑。今少卿乃教之以推賢進士,無乃與仆之私指謬乎。今雖欲自雕瑑,曼辭以自解,無益,於俗不信,只取辱耳。要之死日,然後是非乃定。書不能盡意,故略陳固陋。
譯文
像牛馬一樣替人奔走的僕役太史公司馬遷再拜。 少卿足下:從前承蒙您給我寫信,用謹慎地待人接物教導我,以推舉賢能、引薦人才為己任,情意十分懇切誠摯,好像抱怨我沒有遵從您的教誨,而是追隨了世俗之人的意見。我是不敢這樣做的。我雖然平庸無能,但也曾聽到過德高才俊的前輩遺留下來的風尚。只是我自認為身體已遭受摧殘,又處於污濁的環境之中,每有行動便受到指責,想對事情有所增益,結果反而自己遭到損害,因此我獨自憂悶而不能向人訴說。俗話說:"為誰去做,教誰來聽?"鐘子期死了,伯牙便一輩子不再彈琴。這是為什麼呢?賢士樂於被了解自己的人所用,女子為喜愛自己的人而打扮。像我這樣的人,身軀已經虧殘,雖然才能像隨侯珠、和氏璧那樣稀有,品行像許由、伯夷那樣高尚,終究不能用這些來引以為榮,恰好會引人恥笑而自取污辱。 來信本應及時答覆,剛巧我侍從皇上東巡迴來,後又為煩瑣之事所逼迫,同您見面的日子很少,我又匆匆忙忙地沒有些微空閒來詳盡地表達心意。您蒙受意想不到的罪禍,再過一月,臨近十二月,我侍從皇上到雍縣去的日期也迫近了,恐怕突然之間您就會有不幸之事發生,因而使我終生不能向您抒發胸中的憤懣,那么與世長辭的靈魂會永遠留下無窮的遺怨。請讓我向您略約陳述淺陋的意見。隔了很長的日子沒有覆信給您,希望您不要責怪。 我聽到過這樣的說法:一個人如何修身,是判斷他智慧的憑證;一個人是否樂善好施,是評判他仁義的起點;一個人如何取捨,是體會他道義的標誌;一個人如何面對恥辱,是斷定他是否勇敢的準則;一個人建立了怎樣的名聲,是他品行的終極目標。志士有這五種品德,然後就可以立足於社會,排在君子的行列中了。所以,最悲慘的是因為無錢贖罪,只能忍受酷刑,最痛心的是盡心的輔佐皇上卻被污衊,行為沒有比污辱祖先更醜惡的了,恥辱沒有比遭受宮刑更重大的了。受過宮刑的人,社會地位是沒法比類的,這並非當今之世如此,這可追溯到很遠的時候。從前衛靈公與宦官雍渠同坐一輛車子,孔子感到羞恥,便離開衛國到陳國去,商鞅靠了宦官景監的推薦而被秦孝公召見,賢士趙良為此寒心;太監趙同子陪坐在漢文帝的車上,袁絲為之臉色大變。自古以來,人們對宦官都是鄙視的。一個才能平常的人,一旦事情關係到宦官,沒有不感到屈辱的,更何況一個慷慨剛強的志士呢?如今朝廷雖然缺乏人材,但怎么會讓一個受過刀鋸摧殘之刑的人,來推薦天下的豪傑俊才呢?我憑著先人遺留下來的餘業,才能夠在京城任職,我常常這樣想:上不能對君王盡忠和報效信誠,而獲得有奇策和才幹的稱譽,從而得到皇上的信任;其次,又不能給皇上拾取遺漏,補正闕失,招納賢才,推舉能人,發現山野隱居的賢士;對外,不能備數于軍隊之中,攻城野戰,以建立斬將奪旗的功勞;從最次要的方面來看,又不能每日積累功勞,謀得高官厚祿,來為宗族和朋友爭光。這四個方面沒有哪一方面做出成績,我只能有意地迎合皇上的心意,以保全自己的地位。我沒有些微的建樹,可以從這些方面看出來。以前,我也曾置身於下大夫的行列,在朝堂上發表些不值一提的意見。我沒有利用這個機會申張綱紀,竭盡思慮,至今身體殘廢而成為打掃污穢的奴隸,處在卑賤者中間,還想昂首揚眉,評論是非,不也是輕視朝廷、羞辱了當世的君子們嗎?唉!唉!像我這樣的人,尚且說什麼呢?尚且說什麼呢? 而且,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般人是不容易弄明白的。我在少年的時候就沒有卓越不羈的才華,成年以後也沒有得到鄉里的稱譽,幸虧皇上因為我父親是太史令,使我能夠獲得奉獻微薄才能的機會,出入宮禁之中。我認為頭上頂著盆子就不能望天,所以斷絕了賓客的往來,忘掉了家室的事務,日夜都在考慮全部獻出自己的微不足道的才幹和能力,專心供職,以求得皇上的信任和寵幸。但是,事情與願望違背太大,不是原先所料想的那樣。我和李陵都在朝中為官,向來並沒有多少交往,追求和反對的目標也不相同,從不曾在一起舉杯飲酒,互相表示友好的感情。但是我觀察李陵的為人,確是個守節操的不平常之人:奉事父母講孝道,同朋友交往守信用,遇到錢財很廉潔,或取或予都合乎禮義,能分別長幼尊卑,謙讓有禮,恭敬謙卑自甘人下,總是考慮著奮不顧身來赴國家的急難。他歷來積鑄的品德,我認為有國士的風度。做人臣的,從出於萬死而不顧一生的考慮,奔赴國家的危難,這已經是很少見的了。他行事一有不當,而那些只顧保全自己性命和妻室兒女利益的臣子們,便跟著挑撥是非,誇大過錯,陷人於禍,我確實從內心感到沉痛。況且李陵帶領的兵卒不滿五千,深入敵人軍事要地,到達單于的王庭,好像在老虎口上垂掛誘餌,向強大的胡兵四面挑戰,面對著億萬敵兵,同單于連續作戰十多天,殺傷的敵人超過了自己軍隊的人數,使得敵人連救死扶傷都顧不上。匈奴君長都十分震驚恐怖,於是就徵調左、右賢王,出動了所有會開弓放箭的人,舉國上下,共同攻打李陵並包圍他。李陵轉戰千里,箭都射完了,進退之路已經斷絕,救兵不來,士兵死傷成堆。但是,當李陵振臂一呼,鼓舞士氣的時候,兵士沒有不奮起的,他們流著眼淚,一個個滿臉是血,強忍悲泣,拉開空的弓弦,冒著白光閃閃的刀鋒,向北拚死殺敵。當李陵的軍隊尚未覆沒的時候,使者曾給朝廷送來捷報,朝廷的公卿王侯都舉杯為皇上慶賀。幾天以後,李陵兵敗的奏書傳來,皇上為此而飲食不甜,處理朝政也不高興。大臣們都很憂慮,害怕,不知如何是好。我私下裡並未考慮自己的卑賤,見皇上悲傷痛心,實在想盡一點我那款款愚忠。我認為李陵向來與將士們同甘共苦,能夠換得士兵們拚死效命的行動,即使是古代名將恐怕也沒能超過的。他雖然身陷重圍,兵敗投降,但看他的意思,是想尋找機會報效漢朝。事情已經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但他摧垮、打敗敵軍的功勞,也足以向天下人顯示他的本心了。我內心打算向皇上陳述上面的看法,而沒有得到適當的機會,恰逢皇上召見,詢問我的看法,我就根據這些意見來論述李陵的功勞,想以此來寬慰皇上的胸懷,堵塞那些攻擊、誣陷的言論。我沒有完全說清我的意思,聖明的君主不深入了解,認為我是攻擊貳師將軍,而為李陵辯解,於是將我交付獄官處罰。我的虔敬和忠誠的心意,始終沒有機會陳述和辯白,被判了誣上的罪名,皇上終於同意了法吏的判決。我家境貧寒,微薄的錢財不足以拿來贖罪,朋友們誰也不出面營救,皇帝左右的親近大臣又不肯替我說一句話。我血肉之軀本非木頭和石塊,卻與執法的官吏在一起,深深地關閉在牢獄之中,我向誰去訴說內心的痛苦呢?這些,正是少卿所親眼看見的,我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正是這樣嗎?李陵投降以後,敗壞了他的家族的名聲,而我接著被置於蠶室,更被天下人所恥笑,可悲啊!可悲! 這些事情是不容易逐一地向俗人解釋的。我的祖先沒有剖符丹書的功勞,職掌文史星曆,地位接近於卜官和巫祝一類,本是皇上所戲弄並當作倡優來畜養的人,是世俗所輕視的。假如我伏法被殺,那好像是九牛的身上失掉一根毛,同螻蟻又有什麼區別?世人又不會拿我之死與能殉節的人相比,只會認為我是智盡無能、罪大惡極,不能免於死刑,而終於走向死路的啊!為什麼會這樣呢?這是我向來所從事的職業以及地位,使人們會這樣地認為。人本來就有一死,但有的人死得比泰山還重,有的人卻比鴻毛還輕,這是因為他們生存所追求的東西不同啊!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不污辱祖先,其次是自身不受侮辱,再次是不因別人的臉色而受辱,再次是不因別人的言語而受辱,再次是被捆綁在地而受辱,再次是穿上囚服受辱,再次是戴上腳鐐手銬、被杖擊鞭笞而受辱,再次是被剃光頭髮、頸戴枷鎖而受辱,再次是毀壞肌膚、斷肢截體而受辱,最下等的是腐刑,侮辱到了極點。古書說"刑不上大夫",這是說士人講節操而不能不加以自勉。猛虎生活在深山之中,百獸就都震恐,等到它落入陷阱和柵欄之中時,就只得搖著尾巴乞求食物,這是人不斷地使用威力和約束而逐漸使它馴服的。所以,士子看見畫地為牢而決不進入,面對削木而成的假獄吏也決不同他對答,這是由於早有主意,事先就態度鮮明。當下我的手腳交叉,被木枷鎖住、繩索捆綁,皮肉暴露在外,受著棍打和鞭笞,關在牢獄之中。在這種時候,看見獄吏就叩頭觸地,看見牢卒就恐懼喘息。這是為什麼呢?是獄吏的威風和禁約所造成的。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再談什麼不受污辱,那就是人們常說的厚臉皮了,有什麼值得尊貴的呢?況且,像西伯姬昌,是諸侯的領袖,曾被拘禁在羑里;李斯,是丞相,也受盡了五刑;淮陰侯韓信,被封為王,卻在陳地被戴上刑具;彭越、張敖被誣告有稱帝野心,被捕入獄並定下罪名;絳侯周勃,曾誅殺諸呂,一時間權力大於春秋五霸,也被囚禁在請罪室中;魏其侯竇嬰,是一員大將,也穿上了紅色的囚衣,手、腳、頸項都套上了刑具;季布以鐵圈束頸賣身紿朱家當了奴隸;灌夫被拘於居室而受屈辱。這些人的身分都到了王侯將相的地位,聲名傳揚到鄰國,等到犯了罪而法網加身的時候,不能引決自裁。在社會上,古今都一樣,哪裡有不受辱的呢?照這樣說來,勇敢或怯懦,乃是勢位所造成;強或弱,也是形勢所決定。確實是這樣,有什麼奇怪的呢?況且人不能早早地自殺以逃脫於法網之外,而到了被摧殘和被杖打受刑的時候,才想到保全節操,這種願望和現實不是相距太遠了嗎?古人之所以慎重地對大夫用刑,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人之常情,沒有誰不貪生怕死的,都掛念父母,顧慮妻室兒女。至於那些激憤於正義公理的人當然不是這樣,這裡有迫不得已的情況。如今我很不幸,早早地失去雙親,又沒有兄弟互相愛護,獨身一人,孤立於世,少卿你看我對妻室兒女又怎樣呢?況且一個勇敢的人不一定要為名節去死,怯懦的人仰慕大義,又何處不勉勵自己呢?我雖然怯懦軟弱,想苟活在人世,但也頗能區分棄生就死的界限,哪會自甘沉溺於牢獄生活而忍受屈辱呢?再說奴隸婢妾尚且懂得自殺,何況像我到了這樣不得已的地步!我之所以忍受著屈辱苟且活下來,陷在污濁的監獄之中卻不肯死,是遺憾我內心的志願有未達到的,如果平平庸庸地死了,文章就不能在後世顯露。 古時候雖富貴但名字磨滅不傳的人,多得數不清,只有那些卓異而不平常的人才在世上著稱。(那就是:)西伯姬昌被拘禁而擴寫《周易》;孔子受困窘而作《春秋》;屈原被放逐,才寫了《離騷》;左丘明失去視力,才有《國語》;孫臏被截去膝蓋骨,《兵法》才撰寫出來;呂不韋被貶謫蜀地,後世才流傳著《呂氏春秋》;韓非被囚禁在秦國,寫出《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都是一些聖賢們抒發憤慨而寫作的。這些人都是(因為)感情有壓抑鬱結不解的地方,不能實現其理想,所以記述過去的事跡,讓將來的人了解他的志向。就像左丘明沒有了視力,孫臏斷了雙腳,終生不能被人重用,便退隱著書立說來抒發他們的怨憤,想到活下來從事著作來表現自己的思想。 我私下裡也自不量力,眼下用我那不高明的文辭,收集天下散失的歷史傳聞,粗略地考訂其真實性,綜述其事實的本末,推究其成敗盛衰的道理,上自黃帝,下至於當今,寫成十篇表,十二篇本紀,八篇書,三十篇世家,七十篇列傳,一共一百三十篇,也是想探求天道與人事之間的關係,貫通古往今來變化的脈絡,成為一家的言論。剛開始草創還沒有成書,恰恰遭遇到這場災禍,我痛惜這部書不能完成,因此受到最殘酷的刑罰也沒有怨怒之色。我確實想完成這本書,把它(暫時)藏在名山之中,(以後)再傳給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再讓它廣傳於天下。那么,我便抵償了以前所受的侮辱,即使受再多的侮辱,難道會後悔嗎?然而,這些只能向有見識的人訴說,卻很難向世俗之人講清楚啊! 再說,戴罪被侮辱的處境是很不容易安生的,地位卑賤的人,往往被人誹謗和議論。我因為多嘴說了幾句話而遭遇這場大禍,更被鄉里之人、朋友羞辱和嘲笑,污辱了祖宗,又有什麼面目再到父母的墳墓上去祭掃呢?即使是到百代之後,這污垢和恥辱會更加深重啊!因此我舶腹中腸子每日多次迴轉,坐在家中,精神恍恍惚惚,好像丟失了什麼;出門則不知道往哪兒走。每當想到這件恥辱的事,冷汗沒有不從脊背上冒出來而沾濕衣襟的。我已經成了宦官,怎么能夠自己引退,深深地在山林岩穴隱居呢?所以只得隨俗浮沉,跟著形勢上下,以表現我狂放和迷惑不明。如今少卿竟教導我要推賢進士,這難道不是與我自己的願望相違背的嗎?即使我想像美玉一樣自我雕琢,用美好的言辭來為自己開脫,這也沒有好處,因為世俗之人是不會相信的,只會使我自討侮辱啊。簡單地說,人要到死後的日子,然後是非才能夠論定。書信是不能完全表達心意的,因而只是略為陳述我愚執、淺陋的意見罷了。恭敬的再拜。
是毛澤東在《為人民服務》 一書中引用司馬遷的"人固有一死, 或重於泰山, 或輕於鴻毛"這句話。讚揚張思德是為人民服務而犧牲,其死重於泰山,進而教育廣大黨員幹部戰士要向張思德學習為人民服務的精神。
指有的人死得比泰山還重,有的人死得比鴻毛還輕。勸勉人要死得其所,死得有意義。漢·司馬遷《報任少卿書》:“人固有一死,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
漢·司馬遷《報任少卿書》: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 【典故】 公元前110年,司馬遷回到長安。 病危中的父親向他講述了想寫一部史書的志願,可惜未能實現,希望司馬遷完成這個任務。 三年後,司馬遷繼承父職,任太史令。
人固有一死是出自于司马迁所作《报任安书》中的句子,原文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辞令,其次诎[屈]体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关木索,被菙楚受辱,其次剔毛发,婴 ...